边渡

灿烂的晴空下麦浪滚滚

【巍澜衍生/夜歌】芜良

*炸号补档,5200+

*这个牧歌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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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牧歌的一本剧本被拍成电视剧,并且获得了全网好评后,上门求剧本的人络绎不绝。


这本剧本牧歌前后花了六个月才堪堪写成,拍剧时也一直跟组,剧本来回地改,细节来回地揪,好了一年半左右才彻底结束,获得大家好评牧歌更多的还是欣慰。


但因为这本剧本太耗人精神,而且牧歌也不想蹭一轮热度。


于是牧歌推了所有导演,除了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求一本灵异剧本的导演。


导演姓于,叫于快,看来他爸妈是想让他这辈子愉快一点儿。


答应的原因也只是因为牧歌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个类型,想试试。


那天牧歌和小导演聊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


小导演真的是一个追逐梦想的小导演呢。:)


就在小导演端着茶杯,对自己的未来演绎得越来越激动时,防止他突然跳上茶几,牧歌对他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寒暄了几句,便表明自己要为小导演的梦想努力,开始计划码字。



小导演是越看牧歌越喜欢,觉得牧歌性格又好,人品又好,也有才华,这么好的人还推了所有的导演帮自己圆这个梦,这么体贴,这么好。



小导演拍拍牧歌肩膀,左一句右一句的好兄弟,牧歌还是微微笑着,点头应着,最后牧歌将小导演送出门。



笑意盈盈地合上门,牧歌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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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在圈内永远是人缘最好的,因为他永远会用微笑示人,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但其实没人知道,表面上最温柔,最好相处的人,往往内心总是孤独的。



与其说是孤独,不如说找不到同类。



他讨厌那些单纯的小白,也讨厌那些伪善的老好人。




编剧这个职业已经给了他最好的伪装,一张永远微笑的假面。事实上,他和每个人交好,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走到他心里。




他也很自私,一旦认定了是自己的,就绝不会与他人共享,否则,宁愿不要。




他一直在试图寻找,寻找一件物品,亦或是,一个人,好让他的精神全部依托,他会投入全身心去对他好,


同样,那个人也必须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只可惜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



关上门的牧歌回到自己的书房,这件书房就完全属于自己,连父母也从未进入过。



他把自己砸进电脑前的巨大转椅,把整个人包裹的好好的。



上网查了查临近可能闹鬼的地方,最终锁定了临时的一间老宅,是牧歌从一个灵异小站里扒拉出来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只有帖子里几个人讨论,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就决定了,明天上午先去本市最有名的古寺求一串开了光的佛珠保身,下午就坐火车去临时古宅。



合上电脑,窗外已经卷上浓稠的夜色。



牧歌抬手把灯关掉,适应了一片黑暗后,牧歌便看见天边的点点萤星,发出奇异的光。




   牧歌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





(二)


牧歌从来不设闹钟,他的身体总是最准的生物钟,今天早上依旧如此。



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烤了几块面包,做了两份三明治就做成了早午饭,牧歌一向是喜欢自己动手,他内心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不太喜欢外边嘈杂的店面。



来到本市的古寺,这座寺并不像别的寺建在山顶,它在半山腰,远远得就闻得见那股子清心寡欲的香火气息。



山腰处就已蒙上淡淡山雾,深赭色的泥土上拔起参天古树,丝丝暖光从树叶缝隙里渗下来,



燥热的气息被树叶层层过滤,牧歌嗅到的全是混杂着湿润水汽的空气。




牧歌站在佛像面前心里默默祈祷了几句。他并不信佛,但他依然会去念着他,他希望美好的东西有一个寄托,也给自己一个念想。




还有就是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太多,他也只看见了这个世界的一个角落。



牧歌在原地注视,却有一位老和尚踱步走来。



老和尚慈眉善目得紧,牧歌也微微朝他鞠了个躬。“这位施主,老衲窃以为这串佛珠能帮上你。”老和尚从衣襟里摸出一串佛珠递给牧歌,任是对牧歌微微浅笑。



牧歌凝了凝神,终是冲老和尚笑笑,双手接过了这串佛珠。



老和尚施了个礼便离开了,牧歌轻轻摸索这串佛珠,若有所思。



牧歌从袅袅烟火中走出,带上了一股子清心寡欲的冷。





(三)


今天火车上的人比预计少了很多,牧歌买的是往返卧票,清静的很。打开电脑看了看小网站上对古宅的描述。



这好像是以前的一户大户人家,原本只是在山中摘些草药拿到城里药房去买,但不知为何突然成了一户大户人家,竟然在这山间盖起了自己的四合院,在城中也有了自己的产业。




但这户人家却怎么也不肯去城里住,四处都有传言,这家人是供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恶得狠,这户人家必定是给了那恶鬼什么厉害人命的东西,那财物和顺风顺水的运气估计也是那恶鬼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得来的。




后来城里有几个不知好歹的混混上山,想去混一混那运气,也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谁知道,那一帮小子竟然此后再也没人见到过,再后来啊,那家人终究是应了那句话,恶有恶报,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



人们发现时,那户人家所有人眼珠瞪得老大,脸色惨白,但那神情绝对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向往,一种贪婪,死者全都瘦弱无比,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


后来也有大师,和尚来看过,只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一直到现在都太平得很。


  


牧歌按了按被眼镜压到的鼻梁,看到窗外那座茂密的山越来越近,玻璃上映出自己隐晦不明的脸。




(四)


踏入深山的那一刻,牧歌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



夏末,炙热的阳光已经多半褪去,再加上深山四周到处茂密古树,牧歌感觉到浓重得湿润水汽和属于深山的草木气息。



还有一两只蝉在竭尽力量嘶喊,那快要消失的沙哑声音听得令人心颤。




牧歌莫名感觉到一丝肃杀的气氛,脚底踩到树枝落叶发出嚓嚓声,这世间寂静的很。



古宅估计许久没有人来了,叩门的门环上落了厚厚一层灰。门轻轻压着,留出两指宽的缝隙。牧歌摩挲了几下右手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这玩意儿好像在隐约发热。



“吱呀~”这声音就像是活动劳损的骨骼,听得令人遍体生寒。




院子里一片荒芜,估计那家人死后少不了人来讨些好处,桌椅全都断胳膊少腿地零散在地上,蒙着一层灰黑的灰尘,木头都泛着惨白。向上看,原本的金字匾额早已看不清字迹,蜘蛛网胡乱地网在四周。



牧歌抬脚进入房内,身后门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发出“咯吱,呀~”的声音。



牧歌皱了皱眉,确实有些不安。




房内倒也没什么,屋内也差不多被搬空了,只是唯一一处极端诡异的是,在放满碑位的祠堂里供着一个盒子。盒子不大,有些年头了,不是几年,而是几十年的老旧模样。



牧歌来寻的不就是这股子的诡异劲吗?



他在心里祈祷了两句,然后就轻轻掀开了没有上锁的盒盖。



一面金色的面具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牧歌看到这副面具就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面具同体金色,上面描绘着的古谱花纹蜿蜒其上。牧歌觉得自己被迷了眼睛,不然怎么会觉得这花纹在动。那花纹扭曲着攀附其上好不妖艳。



牧歌用力眨了眨眼,看到的,是一副鬼面。



牧歌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心尖都因紧张和恐惧在暗暗颤抖。



但他就是莫名产生了一种欲望,一种甜美的,令人无法抗拒的欲望。




................伸手摸它。


他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


他缓缓伸手,听见自己的心跳大如雷声。




触摸上面具的那一刻,牧歌感觉到一种莹润的冰凉,就像在摸一块玉。可他下一秒就看见手上的佛珠发出耀眼的光同时发出炙热。




牧歌脑子里只有两句话:这佛珠是真的,这面具有鬼!




他连忙缩手,中指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




嘶!




牧歌突然感觉到翻天覆地的眩晕,在昏厥的前一刻,他仿佛看见面具空洞的眼眶后深邃而绮丽的眸子。






(五)


梦里一片漆黑,牧歌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而不远处慢慢生光,白得冷冽,白得令人心滞。


不过几吸间,白光所在之处立了一男子。


男子背对着牧歌,一身白衣似乎是光凝成,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通体全白,却又有一种磨人的妖艳。


牧歌看着他的银发,心绪乱了几分。


男子微低着头缓缓转身,金色鬼面具后的眸子只望上一眼就令人深陷,让人甘愿沦于这迷雾般虚幻的美好中。



牧歌无法看清男人的脸,只是从心底地觉得,面具背后的模样绝对是盛世美颜。



金色的面具似乎也在发出荧荧的光,明明这一袭白衣素雅得很,可偏偏这周身的气质和这无比瑰丽的金色面具让他变得如蛊惑人心的午夜鬼魅,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男子那流光溢彩的眼睛在面具后弯了弯,他是在笑吗?



“你好啊,小牧歌。”







(六)


牧歌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仰面躺在祠堂的地上。



手腕上的佛珠还在散发着缕缕温热,却不再发光。牧歌撑着地站起,刚才的梦境过于真实,那男子的身影在牧歌的眼前久经不下,眉间有些刺痛,头脑因为刚才昏过一次还有些钝痛。



牧歌撑着地面慢慢站起,盒子中的面具已经不见了,牧歌皱了皱眉。



突然眉间又是一阵刺痛,牧歌猛地皱眉闭上了眼睛,缓过神,发现在闭上眼睛的视线里,右下角竟然有一副小小的金色面具悬在那里,精致而清晰,清晰到牧歌可以看见那副面具上的每一条纹路。



什么??!!



牧歌睁开眼睛又重新闭上眼,那枚小小的面具依然安安稳稳地浮在哪里。



这,这怎么回事?



饶是牧歌平时很冷静此时也慌了,睁眼闭眼,睁眼闭眼,它确实真真切切在那儿。



“小牧歌,吾名夜尊。”



突然有人说话,牧歌迅速环视一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和梦里一模一样,而这声音也是从他脑海里传来的。



这是什么鬼啊!!!



“我的确是鬼,不过,我是鬼王。”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牧歌踉跄了几步,扶上布满灰尘的木桌。木桌不堪重负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




“你可以,听见我的想法?”



“可以,你已经看见了我了吧,在那枚鬼面里,是你的血唤醒了我,我现在,和你是一体的了,我可以看见你之所想,亦可看见你只所见,当然,你也能看见,我看见的。”男人充满磁性的低音在牧歌脑海里响起,牧歌咽了咽口水。



你看见的,你看见的是我看不见的吗?



牧歌定了定神,转过身,已经最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地上伏着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只是那人并不那么真实,颜色有些淡,似是来一阵大风就能吹散。



“这是这宅子原来的主人,只是太没意思,就死了。”



男人平淡的声音说着死去的人,就好像随口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这人突然像意识到什么,竟然缓缓抬起了头,牧歌看到他的脸也是狠狠一惊,脸色苍白,眼窝深深凹陷,好像没有肉,只有那薄薄的一层面皮贴在骨头上,那人瞪大了眼睛,眼珠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牧歌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


那人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向牧歌扑过来,牧歌大叫了一声“夜尊!”两只手挡在自己面前。在那人触到牧歌的前一瞬,佛珠发出耀眼的光,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厉声,随后竟散成了粉末融进了空气。


牧歌大口大口地喘气,看了看手腕上的佛珠,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佛珠当然对我是起不到半点作用,但多少也是个佛门之物,对付这些没用的恶鬼还是多少有些用的。只不过这开光的人也不干净,也算是半个邪物。”




“小牧歌可切莫,让它沾上血。”









(七)


牧歌坐在火车上,四周还是静得可怕,只有是不是轨道的摩擦声才让他回神。



牧歌看着远处的黛山愈行愈远,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温热已经消失。



他多希望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这个编剧自己脑补太多,但一闭上眼睛,那枚小小的面具就无比显目。这种被别人硬生生进入生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就像被人窥伺自己的内心,牧歌觉得自己更没安全感了。



车窗将夕阳的余晖折射到牧歌的侧脸,窗中映出的影子此时也蒙上一层梦幻的光辉。



只是他眉间,多了一条血色的痕迹。



牧歌连忙拿出手机照着脸,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看看。



照片中人还是带着死板的黑框眼镜,只是眉间那一个指节长的纤细红痕,就像是裂开了一条口子,里面汪着血,平添了一丝鬼魅之气。



牧歌想起来之前在老宅,眉间好像疼了好久,他本以为是头痛就没想太多。



手轻轻抚上眉间,平平的,什么都没有。



恍神间,金色面具在牧歌脸侧缓缓升起。



牧歌猛地一转头,和面具擦着鼻尖,那一瞬间,牧歌感觉真的有一个人在这面具后边,空荡的眼眶后有一双眼睛,在凝视着他。



他立刻弹开,警惕地看着眼前这面具。



身旁突然有一人匆匆走过,瞥了一眼牧歌便匆匆离开,好像没看见眼前这一张鬼面浮在牧歌眼前。



“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得见我,小牧歌,我是你一个人的。”



“还有,别叫我面具,我叫夜尊。”



男人的低沉声音好像就在耳畔,一种无法抑制的痒在大脑里酥酥地漾开。



我怎么就忘了他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这痕迹原来是我的,只是现在是你的了,旁人是看不见的,只有---鬼。”



怪不得之前那鬼看到我就发疯。



“你能不能不要再看我在想什么了。”牧歌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太友好。



“那,既然小牧歌不喜欢,我就不看了。”鬼面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一圈。



说不说是一回事,我看不看是另一件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你的血唤醒了我,我只能跟着你。”



放屁,


牧歌想到自己刚触上面具时那种温润的感觉,连一小块尖锐的地方都没有,要拿开的时候手就被划开,难道不是他做的?



“堂堂鬼王,需要在我这寄宿?”



“我不会伤害你,还有,我们是同类,你可以,把心给我,我绝不会害你。”



夜尊悠悠地说。



“我只会属于你,别人都不配看到我,只有你。”



牧歌是有那么一刻几乎就要相信他,但他残余的理智还是把他拉回了自己的黑屋。



夜尊或许早就看过了内心的想法,那些阴暗的,自私的东西。



鬼王是有人形的,但他现在只能维持面具的形态,牧歌可不认为这是他乐意,只是因为他现在太过于虚弱,或许是自己身上,有他可以利用的东西,又或者,鬼王可以通过他 得到一些能量。



有意思,挺聪明。



夜尊消失不见,牧歌长呼一口气,躺下来,又陷入昏暗。



梦里还是那个白衣男子,只是这次离他近了许多,就站在他面前。



牧歌动不了,只看见男子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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